沉迷的东西太多——云南菜,短裤,人类学,瓢泼大雨。

当回来之后的天数已经超过了在美国待的天数,某种小幻觉仍然没有消失。
当我一边向朋友讲述着某种“re-culture shock”的时候,也一边强迫着自己尽可能光脚感知这地上的事实。


上班,从知春路城铁站B口出来,会先经过灌饼摊、地摊,忽略掉大门里面的厦门商务会馆,然后是一排旧平房,私人的汽车修理厂总有排出污水的迹象,旁边是我从没进去过的一个小卖部。转过弯是几个月前重新装修过的四川小吃,我们仍是那里的常客,尽管我常常怀疑它重新装修的只有外表而一定会漏过厨房,因为门外合伙经营的烧烤,就没有丝毫更新。(加班晚走时偶尔会见到泔水车,它也还是以前那辆)
再走,突然出现的玻璃大厦,就会藏匿着一些茁壮成长的小公司、租掉几个整层的大国企以及的零售巨头沃尔玛的3层卖场——如果你有一辆汽车,可以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,乘坐电梯去购买物品,装到车上直接开走,从始至终闻不到街头烧烤、灌饼、废水、烟尘的味道。


有时候,你只要不开窗,就可以完全不与一些东西产生任何交集。
但那只是短暂。

一种声音说:放下笔,去多做点事比什么不强。
另一种声音说:无论做多少,你敌不过日益上升的气温,更躲不过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。

但就仍会这样走着。无论在哪里、无论是否能继续接触最前沿的思维和信息,我仍然会记得,那个玻璃大厦之间的空中花园虽然美丽,但常常有大风吹得人头晕。
你永远无法一边晒日光浴,一边在空中花园吃蛋糕。因为总有一些花瓣和一些尘土,会通过无数分子流动形成的大风掠去了你蛋糕上的肉桂粉。

不会继续写旅行了,因为我终于明白,自己人在哪里,真的没有那么重要。
或许某日零星蹦出的记忆变成了诗句,或许还没来得及书写就会重游故地。

看《裸猿》,自工作以后从未对一本书如此着迷。
看人类学家描述进化、性、育儿、探索、争斗、进食、安抚……会觉得这世间一切都有些根源。某一天,就撕了裤子上的标签,也就忘记涂香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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